“舒，把剑给我。”小女孩伸出了嫩白的小手。
“少主！”望舒一惊，迅速跪下，握佩剑的手不由加重力度。即便不说，也知道是在替列缺求情。
列缺看了一眼望舒，心生感激。然而，对于生死之事，幽黑无波的眸子，太过坦然。
“给我，难道连你也……”淡淡的嗓音，竟有一种刺骨的寒意。这种寒意，漫延着，在大堂之上。
杀气？杨煜微惊。四名师姐，也跟着脸色微变。小妖精的武功，一直是秘密。她们都以为她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，然而这微微泄露出来的杀气，竟如此犀利。
“够了！妖女。”杨煜拂袖而起，大步迈向首席。盯着小女孩的眸子带着愤恨，素指往酒壶一撩，稍抬起酒自壶嘴倒出，半滴不误地斟了满满一杯。再重重放下，冷哼一声，拂袖离去。
少岛主不出声，自然不会有人加以阻止杨煜的离去。
“嗤！”小女孩失笑，眼神却隐含着一股冰冷，和一丝猎夺的味，“个性不错……不懂得反抗的人。很没意思的。”
简单的几句，却听得座下的几个一阵寒意。
小女孩伸了一下懒腰，站了起来，跺了跺小脚，似乎鞋子不太适合般。“几位师姐，今天漓漓失陪了，累了，去睡一会。你们可自便随意玩吧。”
“……”
四美女默然颌首，当是听到了。
接着，小女孩瞥了列缺和望舒一眼，“起来吧。念你们初犯，暂且算了。不要再有下一次，若撞上本人心情不好时，保不准真会要了你们的命。”话语间，带着几分不舍，或者说可惜贴切些。
要熟悉、或习惯一个贴身的侍卫不容易，两个人跟了她这么久，多少也会有点感情的。
“是。谢少主不杀。”两人恭声应是。
小女孩往内堂走去，他们俩人自是起身，紧随左右。
第一次，她不是由列缺抱着离开宴会，而是自己走着离开。
四师姐间，面面相觑。
一时之间，尚无法适应这种完全由小女孩主导的局面。
但是，小妖精说了自便，随意玩。这句话大有利用之处。
随意玩啊……
杨煜拂袖离去，闭着眼睛，也不用担心会不会忘记路。
适才的三名丫环，一早守在堂外，见他步出大门槛，马上便迎了上去。轻施一礼，即各挑一灯领着杨煜往“东湘阁”返回。
几人方走一会，途经一处别致的小庭院。
杨煜疑惑地驻步。
这小庭院中间有一个荷花池，在荷上盖着一个小凉亭，称之荷花亭。
月色下，花叶摇拽，幽情淡雅。
但是其余的——
“这花园……”他停了下来，丫环们自然也停下。
“杨公子，这花园怎么啦？”其中一个瞧起来能说得上事的丫环接话。
“很特别，是我看过最特别的花园。”这应该在内院，还是妖女经常出没的地方。一草一木皆有可能是主人的心思。
“是的，很特别。这是岛上最‘特殊’的花园。这些花草，皆是少岛主最钟爱的……”丫环好像找不到比较恰当的形容词。倏地，惊觉自己的话太多了，随即缄口。
一般有钱人家的花园，种的皆是名贵的花草，供人观赏的。然而，这里除了荷花池的荷花还算得上清雅之外，其它的皆是一些野花杂草，一般是山野中常见的种类，却让人像珍贵的花草一样种植。
“我想在这里呆一会。”杨煜说罢人已经往荷花亭的方向迈去。在这里，幸运的话也许能寻到妖女的弱点，至少能看懂她一些脾性。
“杨公子，这是内宫，不可久留的。”丫环有一些着急了。
杨煜冷哼一声，“妖女不是说，我是她的人吗？进来又何妨？”他闻而不见，继续一步一步缓慢走着。
每走一步，他皆留意着这些花草。如刚才所见，确实很普通。开出的花也不漂亮，小小的，颜色白色，黄色居多，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。但香味很特别，估计是由多种花香混全在一起的结果。
片刻后，杨煜即明白了。
这些花香有安神的作用，闻起来令人心情舒畅。
“漂亮的花儿一般无香，而不引人注意的粗陋小花，往往香得沁人心脾，流连忘返。”真正懂花之人基本懂得的一个真理。这庭院，貌似和妖女的个性不符，一个夜夜笙歌载舞的人，会不爱花哨艳丽的东西吗？
蓦然的，杨煜脑海中闪出那一双深刻的清澈瞳眸……
短暂的思绪停歇，妖女的故事？
直觉中，他觉得她身上隐藏着秘密，让人猜不透的秘密。
冷静一想，了解这一个秘密，很可能会成为他复仇的一个杀手锏。
妖女的一切事情，问这宫中的下人是行不通的。
他曾经试过，凡是涉及到妖女的问题，下人皆会三缄其口的，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唯一的一点信息，还是戚管家死前说的，就是说杀妖女容易，难是过列缺这一关。不过，今天看来，戚管家说得也不可信。
妖女并不是残废的人，刚看到时，他表面没什么，内心确乃吃惊不小。看来今后，若有机会要找个有分量的人探听虚实和真相。
解开秘密的那一天，也可能会看到妖女的死期。
岛中的事情，他这段时间摸索的，仅仅是表面的，通过两次宴会，亦令他明白了，平时掌握着生死大权的女人们，个个貌合神离，心怀鬼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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