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餐主吃牦牛肉火锅，女主人特别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青稞酒，洛桑卓嘎在一边唱着歌，稚嫩的童音犹如天籁，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，帐篷外还有一只小绵羊，脖子上挂着一个漂亮的小铃铛。
宋瑾偶尔间也会用藏语同唱几句，他的嗓音低沉，又添了几分如春风沐过的温柔，把这首用童音所唱的藏歌加了成熟的味道。
余笙在一边，温柔地以击掌方式附和，小女孩的脸胖胖的，她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，又低下头吃了几块牦牛肉干。
刚好，女主人的丈夫回来了，他穿着传统的藏族服装，和余笙她们打了个招呼，然后又把手里的一个用锦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，用藏语和宋瑾说了两声。
宋瑾点点头，走向前把锦布打开，里面是一个小盒子，再继续将小盒子打开，一道香甜的气味蔓延在空中，一块块奶黄色的糕点有序地摆在里面。
香气扑鼻，哪怕自己已经吃得很饱，也还是忍不住对其垂涎三尺。
“这是藏族酥酪糕，是洛桑卓嘎的父亲从喇嘛庙里拿来的，受过佛的祝福。”宋瑾轻声和余笙解释：
“这是他特别为我们带来，给过几天要去采摘绿绒蒿的我们带来祝福。”
“我们？”余笙挑出他这句话里的病句：
“我是打算和我的师兄一起去采摘，什么时候有加上过你？”
余笙更奇怪的是，这明明是她师兄找到的民宿，怎么宋瑾远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人，都还要熟络。
像是看出余笙心里的疑惑，宋瑾慢慢开口道：“我来这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。
住的，刚好也是他们的房子。”
余笙心中有几分猜忌，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，而是转身去与洛桑卓嘎玩，她虽然不懂藏语，但还是能和小孩子通过肢体动作来玩。
宋瑾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，薄唇微扬，只可惜的是，还有一个碍事的人待在旁边。
藏式酥酪糕一共有五块，宋瑾把它们一一分给了女主人和她的丈夫，洛桑卓嘎，剩下的两块，他全数推给余笙，唯独没有给慕以白留一份，但余笙只顾着和洛桑卓嘎玩，对那个小盒子看都没有看一眼。
“我记得师兄很喜欢吃这些，我最近不想吃甜的东西，师兄吃了吧。”
余笙对慕以白说道：“配上酥油茶，那便是人间一绝，不知道师兄能否适应这样的美味。”
慕以白摇了摇头：“我是吃不惯的，collins尽管吃了便是。”
“笙笙，别逼着我亲自喂你。”宋瑾淡淡地说出这句话，眉眼却很温和，和那家人聊着天。
余笙顿了一下，她直接站起身，朝着帐篷外边走去，那只小绵羊还在咩咩叫着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，雪区的夜晚很漂亮，没有城市的污染，今晚没有耀眼的月亮，星星闪耀得十分漂亮，挂满了天空，不远处还有一条银河悬溺。
风吹草地，不远处是被围栏绕住的牦牛，它们已经吃饱了草儿，在这绝美的夜色中小憩。
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量拉住，她想都没想，转身直接一个巴掌甩了上去，讽刺开口：
“宋先生真是死皮不要脸，这张俊美的脸庞不知挨过了多少巴掌，竟然还是这么顽强。”
宋瑾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，自己下手的力量没有半点留情，他那白皙的皮肤已经染红，但他只是薄唇扬起一个肆意的笑容。
那笑容让余笙愣了愣，不知为什么，这样洒脱的笑意竟然让当年少年与现在的他身影重叠。
“笙笙，敢打我的人，只有你一个。”
毕竟打他的人很少，绝大多数人，都是想要杀他。
“这么说的话，能打你是我的荣幸不成？”她冷冷开口：“这种荣幸，我不想要。”
“如果可以，你想打便打，肉体表面的疼痛，我一向不在乎，再疼的伤我都有受过，不过是个巴掌而已，就当是你的献吻。”
有一道清脆的铃声从帐篷那边慢慢向他们两个人靠来，余笙转身一看，发现是洛桑卓嘎牵着小羊走到他们两个人这边。
用藏语和宋瑾说了几句话，然后抬起头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对余笙。
“往东走上一段路，有一场热闹的集会，洛桑卓嘎的父母没有空闲带她去，她想让我们带她去参加。”
余笙愣了愣，蹲下来看着她天真纯洁的眼睛，她声音温暖，却和宋瑾说：“你和她讲，我没有空带她去集市，你一个人带她去就行。”
宋瑾轻笑一声：“笙笙，你是我大哥，我还得靠你罩着。”
余笙没想到他会拿小时候的话来跟自己讨价还价，她淡淡地说：“你可以去找当年和你许下这个诺言的人罩着你，与我没有关系。”
宋瑾不再和余笙说话，而是蹲下身来，靠在余笙的旁边，用藏语和小女孩说了些什么，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亮了亮，高兴地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绵羊转圈。
余笙感觉不太对，问宋瑾：“你和她说了什么？”
宋瑾挑挑眉，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：“我和她说，这个漂亮的姐姐，最喜欢和哥哥一起和小孩子玩了。”
余笙气急败坏，随手就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扔过去，但宋瑾手一抬，就轻松抓住了那只怀表，趁着这点空隙，拥着余笙，直接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。
他们四目相对，宋瑾的眼睛可真好看，比这浓夜还要黑，比这星空还要亮，还要美丽。
旁边的洛桑卓嘎睁大眼睛，张大嘴巴，双手一松，捂着已经张大的嘴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那只小绵羊跌落下来，不满地咩了一声，迈着四个蹄子朝帐篷那边过去了。
现在显得是这样的安静，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，余笙的力量在现在格外无力，宋瑾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，她几乎能感受到，透过衣服所传来的心跳声。
余笙无力地说：“宋瑾，还有小孩子……”
他轻笑一声，薄唇印在自己的脸庞上，又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：
“笙笙……我可没有什么太过分的想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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